第十七章灯火如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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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月溪懒懒地坐起,手撑在身后,注视着进来的少年。
  人靠衣装马靠鞍,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稍微沐浴拾掇一下,束起发,换好衣,他整个人都清爽了,像一棵年幼的银杏树,秋叶金黄,枝干纤细。
  连身躯上的斑驳,也如出一辙。
  “衣服,”沉月溪吊儿郎当地挑了挑下巴,“脱了。”
  闻声的瞬间,叶轻舟僵在原地,一些痛苦的记忆涌现,紧张而干涩地问:“什么?”
  “脱衣服,上药,”沉月溪从一堆药里翻出药膏,见叶轻舟还傻不愣登地站着,催促道,“快点。”
  叶轻舟缓缓松了一口气,“不用了。”
  沉月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讳疾忌医啊?”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背上的你怎么来?”沉月溪作势撸起袖子,“别逼我动手。”
  “……”
  她现在已经很熟练用蛮力逼迫他就范。
  叶轻舟无奈,只能照沉月溪说的做,坐到床边,褪下才换上的衣服。
  药膏噬渗,痛得少年背部肌肉紧缩,仍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脑门的冷汗控制不住溢出。
  沉月溪感觉自己手心也在冒汗,她真的已经下手够轻了。
  上完药,沉月溪收拾好瓶瓶罐罐,从床上搬下一张被子,摊到地上。
  还有些发虚的叶轻舟困惑,“你睡地上吗?”
  “不然呢,让你睡地上?”
  老弱病残,叶轻舟占三样。但凡叶轻舟没把她治这么好,沉月溪都会把他一脚从床上踹下来。
  简单整理好,沉月溪便要去吹灯。
  沉月溪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吹出去,身后悠悠传来一个有点怯弱的、试探的声音,“可以……不熄灯吗?”
  沉月溪啊着嘴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回话,然后毫不犹豫吹熄了灯盏,“呼——”
  叶轻舟低下头,随着烛火一盏一盏熄灭,暗色渐渐侵蚀他的侧脸。
  黑暗却没有完全笼下,还有越来越亮的光源靠近。
  一身素白的沉月溪一手捧着一盏小灯台,一手拢着火,慢慢走到他面前,随手放到他旁边的几子上,说:“太亮我睡不着。”
  言毕,她潇洒躺到方才摊好的被子里,闭上了眼,道了一句:“早点睡吧。”
  就着如豆的烛光,叶轻舟观察到女子清秀的侧脸,远山一样起伏。
  她仿若山,又若水一样无常。
  叶轻舟忍不住问:“那时……你为什么要救我?不是说不管吗?”
  为什么呢?也许是想起多年前流浪的自己,也许是跟随师傅的步伐,谁叫她被逐下山第一个遇到他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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