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斜风劲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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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月溪因此和年纪差不多又落单的鼠儿走到了一起。
  她们从山坳坳里捡了摔了一半的陶罐,放在雨漏处,听哐当当的水滴声,音阶高低不同,也可以睡个安稳觉。
  那年的雨,实在是下得太多太久了,多到、久到最大的水坛也装不下一个夜晚的雨水,流得到处都是。
  在又湿又冷的夜里,鼠儿却热得跟块炭火一样,嘴里还不住喊着冷。
  不怕的,会好起来的,明天听说会出太阳。
  沉月溪安慰道,把衣服都脱给了鼠儿,抱着她。
  次日醒来,风不停,雨不止,天色昏昏如暮日,仿佛天光从未曾降临过。
  怀里的鼠儿,身体一半温暖一半僵硬,唇色白得像落满灰尘的供桌台。
  霎时,有什么东西像扼住了沉月溪的咽喉,她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用尽力气试图呼救,气流刀子一样擦着喉咙,扯出叁个模糊嘶哑的字——
  老天爷!
  老天爷。
  求你。
  求你莫要再垂泪。
  莫要……再带走她的小叶子……
  沉月溪戴着一顶简陋的斗笠,策马急行雨中。斜风劲雨冷冰冰地往脸上扑,马蹄踏起浑浊的泥水,尽数溅到沉月溪葱白的衣摆上。
  面前,唯有一滩可怖的泥石,裹挟着拦腰折断的巨树,堵住去路。
  沉月溪下马,踩着圆滑的碎石子,踉跄着跑上前。
  前方又在哪里?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因为灵力尽失,她什么都感应不到……
  辟邪铃……
  叶轻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雨里朽烂的泥土与枯叶味道直袭过来,沉月溪突然感觉到一种幽深的恐惧与悲伤,好像她再次怀抱起雨日渐冷的尸体,心跳狂跳,呼吸抑制不住地加速。
  一口雨水从鼻子里呛进去。
  咳咳咳——
  沉月溪扪住胸口,佝偻起腰。
  骤然风过,吹飞了她的斗笠。
  箬笠网着风,胡乱飞扬。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出,捕住风中蜻蜓般的斗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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