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物理学家_分卷阅读_56(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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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事不是秘密。karl那天见过我之后和穆勒教授单独相谈,最终被破格聘任为柏林大学天体物理研究所终身教授兼副所长。
  至于我,我未及知晓这个决定时,已然选择留在柏林大学。
  没想到这一留就是六年,也是颇不容易的六年。
  无数个日夜里,我和karl把呕心沥血研究的理论模型推翻、重塑,甚至是共同署名的文章也不是一经发表就得到国际会议的认可,而是被质疑、再被质疑。
  我们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幸而karl有异于常人的冷静和耐性。每当我思路太开阔做不到细致严谨,每当我情感充沛有太多得失,karl的沉稳都给予我足够的配合和支持。
  曾经希望自己一鸣惊人的想法,在这六年的合作中慢慢沉淀下来。我的内心越来越从容,平和。
  只是这一次,当得知被提名普朗克奖章联合候选人,我实在压力极大。而我一旦压力过大,神经衰弱的老毛病便会发作……恰如很多著名的科学家患有精神疾病,我也如此,否则也不会导致现在的纰漏。
  真希望能够来得及挽回。
  不过,不论最终是否得奖,我都会看淡得失。惟希望自己和karl多进步一点,把那些悬而未决的课题多解决一点,才算是为基础物理做出微薄的贡献。
  ……
  大抵太疲惫,我终于勉强睡着,但是也没睡着多久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问,他之前问我的问题有无答复。
  我回忆了许久,方才记起父亲曾经问过的问题:我在设计椎间盘假体时,有没有考虑腰椎间孔的特殊性?
  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腰椎间孔是神经管的出口,在解剖学没有明确的边界。如此一来,腰椎间孔的孔径和面积并不是恒定不变,而是随着腰椎的运动不断变化。换言之,腰椎做前屈、后伸、侧弯、旋转等动作时,椎间孔或扩大,或缩小,从而挤压假体。
  但是挤压假体的程度如何,以及挤压假体产生什么后果,医学临床上没有界定,实验也从未涉及,我并不清楚。
  我只能建议父亲先开始测试。等到测试有结果,我们再商榷。
  父亲察觉到我呼吸不畅,问我是不是哮症复发。我本想含糊带过,父亲却对我日夜颠倒无休无止的状态表达不满。
  也对。在父亲眼里,我没有女朋友,也从不和异性约会,总是和karl形影不离凑在一起做学问,就算是工作狂,在某些方面也有些违背人情常理。
  我无奈地笑了,和父亲简单道别便挂断电话。
  我尽量集中注意力勘正文章错误,但始终难以投入。karl感觉到我的不对劲,淡声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医院有些问题。
  karl知道来龙去脉,微微颔首说不急一时,往后有空他会帮我想想办法。
  我闻言抬头,仔细看一眼对面的karl。
  平安夜已至,年轻男女都在约会。只有他和我留在冷清的办公室,和枯燥无趣的理论打交道。
  我静静地凝视他一会,用不经意的口吻问他一直很受女性欢迎,为何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相识六年,我俩从不谈论私人感情。首次谈到这个话题,我以为karl不会回答,没想到他一边替我做勘误,一边漫不经意反问:“你呢?你也一直是一个人。”
  我吞吐,karl抬眸看我:“莎夏喜欢你,你知道吗?”
  莎夏,是那个有着漂亮脸蛋,性格又可爱的波兰女设计师。
  莎夏究竟喜欢谁,我不知道,反正她有事无事常来柏林大学接近我和karl,甚至听说我们提名普朗克奖候选人,便发挥奇思妙想设计了一枚精致的领针送过来——至于确切送给谁,这又是无解之谜了。
  我沉默许久,忽如其来开口:“万一莎夏喜欢的人是你,你会和她交往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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