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少年_第55章(2 / 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又一日,娄予省再禀报太后,程适与顾况与程太师和吕太傅分别同乡且同村。
  等到了正月初十,太后方才觉得该让皇上知道。再传娄予省进宫,将对联与卷宗同时呈到恒爰面前。恒爰听着娄予省与太后陈述,一面将对联卷宗一一打开,御书房外天已尽黑,雪落如絮。程适正在尚川城内的火炉边喝小酒,顾况在县衙内看卷宗,司徒暮归陪着恒商在蓼山县的客栈里小酌。
  司徒暮归道,韩湘子诗赠韩昌黎,言他雪拥蓝关马不前。行不得退不得,踯躅难进,当是最无奈时。
  恒商便握着酒杯道,其行一路,漫漫迢迢,一夜风雪阻却蓝关,半生皆过,望雪但醉又如何。
  仰头又灌了数杯,再看窗外。司徒暮归瞧着他,良心微现,有些自责。司徒大人平生有个小毛病儿,自己也管不大住。看见某人有个小疮疤,总忍不住伸手去揭一揭。
  恒商那日求他陪自己出了县衙,不想见顾况,又舍不得离开蓼山县,只在客栈里住着,饮些伤情小酒,再遥望蓼山县衙,聊以度日。他喝酒司徒暮归必要作陪,陪酒的时候总忍不住放些应景的话出来,引得恒商触情一醉。于是乎一揭一醉再一醉一揭,数天就这么过了。
  赵禁卫长带着密禁卫们潜伏在客栈中,将这几日的情形一一详记:睿王殿下和司徒大人同进同出,饮酒谈诗,司徒大人每每服侍殿下安歇。
  娄予省将这几日查探一一详述完毕,恒爰阖上卷宗,大娄尚书叩头道:「此事干系社稷,皇上明鉴。」
  太后道:「皇儿,此事当谨慎处置。」
  恒爰将卷宗拢在手中,道:「朕都已经明白了。」望着娄予省,一字字道:「卿说了这一堆,又拿了这些东西,无非是想告诉朕,睿王要谋反,抢朕的龙椅。吕先是合谋,太师和太傅都是幕后主使。睿王是太师太傅十几年前就留下的一颗棋子,布局数年,这次去蓼山乃是去勾结江湖帮派和草寇。程适的这个对儿是造反的暗语。造反的时间就在正月十五半夜。朕说得对不对?」
  大娄尚书再叩头:「皇上英明睿智。」
  恒爰道,「只是那首小儿唱的歌谣,朕没瞧出什么啊。」
  大娄尚书道:「皇上,那支分明就是逆谋歌谣。据查将那程适和顾况养大的两人,一个在京城说书,一个在京城算命,歌谣之源可想而知。弯弯待十五,是说等到十五那天。灯笼满城挂,元宵的灯笼就是逆贼的暗号。烟火天明前,时辰就在天明之前。而且……」
  恒爰含笑点头:「而且睿王昔年在皇子中行十五。解得好,朕竟一向疏忽了,卿是如此一个妙人。依卿的意思,此事当如何处置?」
  娄予省道:「虽证据尚不确凿,但事关社稷,依臣愚见,可让吕先带军先在京城二十里外驻留,只让吕先单骑入宫,再派人代掌其军。元宵那日且看城中动静。臣听说太傅府上有人从江南松了几盏花灯,太师与睿王殿下府中俱有此灯。」
  恒爰道:「睿王府和太师府太傅府门前一挂起那灯笼便抓?」娄予省不言。
  恒爰含笑再点头:「计献得妙。那灯笼,吕先也呈给了朕两盏,朕正准备元宵晚上在乾清宫里挂一挂。娄尚书是不是连朕一起抓了?」
  娄予省顿时大惊叩头不迭:「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恒爰将卷宗往桌上一丢,冷笑道:「不敢!?娄尚书的胆子不小,怎么还道不敢。区区一个对联,穿凿附会,将太师太傅大将军连朕的亲弟弟一遭都扣成了逆贼!你既当此是大事,查了这些时日,怎得到今天才来禀报朕!刑部的无头案堆塌了房梁,你倒在此事上下工夫!」
  娄予省脸色蜡白,只管磕头。
  太后开口道:「皇上这是在训斥娄尚书还是训斥哀家?此事是哀家让娄尚书去查的,也是哀家吩咐过几日再告诉皇上。皇上若要撒气,只管拿哀家撒,别怪错了主儿。」
  恒爰这些日子心中火气正炽,娄予省恰在此时撞在箭靶前,太后一句话却将恒爰一堵,只得按捺火气道:「母后怎的这样说?只是太师太傅吕先,皆为重臣,一干证据,尽是攀附。睿王是朕唯一的手足,单凭此就定罪谋逆,委实可笑。」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