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什么都有 第19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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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我们这儿不缺资金,缺助手或者想招生的话我们鼎力支持,”老校长停顿了下,似乎在观察陈啸之的表情,又谨慎道:“还有,我们明年就打算考虑你的tenure了。”
  ——tenure,终身教职,一经聘任聘期持续终身,终身不必再参与任何综合考评、科研成果考核,甚至不再需要特定课题,近乎无条件地赋予研究者以学术自由。
  是无数人为之拼命的机会。
  而这只是陈啸之博士毕业的第三年而已。他同期毕业的人可能连第一期博后都还没出站,他就已经踏上了斯坦福终身教授的门槛。
  沈昼叶看出陈啸之的试探之意,原来回国是个筹码?是谈判桌上的威胁?——有了长聘的选项,国内有什么能吸引他的?
  很大可能是没有。偷听的沈昼叶觉得鼻尖发了酸。
  陈啸之亦是一怔,问:“我这就长聘了?”
  “差不多吧,也是巧了,你们系里正好有空余的名额,”校长和蔼道:“明年罗什舒亚尔教授退休,空出来一个,他很乐意推荐你。”
  -
  沈昼叶摸了摸眼眶,感到眼眶似乎有点热了。
  真没用,沈昼叶想,可她甚至都想好了回国后的安排:周末去和奶奶吃饭,和陈啸之手拉手散步,在他上课的教室外等他下课,和妈妈近在咫尺,没事可以跑回家找妈妈撒娇。可现在怎么办?
  他怎么总是这样?小时候要出国,对着我能一声不吭半年,长大了,又在一起了,这样重要的事却连一句口风都没有透露过。
  我们甚至从未商量过,包括结婚在内的未来。
  就算是青梅竹马,是从两小无猜的时候开始的,但二十五岁——连地铁上十七八的孩子都在讨论将来,幼稚地讨论两个人以后的生活,人终究是在长大的,两个人在一起,那就必然要讨论两个人的生活,哪怕只是明早要吃什么,明年你想去哪度假。
  可他们连一次都没有。
  沈昼叶心里酸楚难当,像是一颗心都被大手捏透了,雪碴连着血滴下去。她有点想哭,想上去抓着他问个明白,可陈啸之仍在和别人交谈。
  那不是适合她介入的场合。她脑子里血管突突作响,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怎么对他开口?质问或是什么?以后……沈昼叶胃袋都绞紧了,浑身的力气一点点被抽空,躯壳从内而外地泛冷。
  “陈博士,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校长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假期愿意来我们家吃饭么?我妻子做得一手好牛胸——或者你还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么?”
  对话要结束了。沈昼叶苍白地想。你快走吧,快走,你走了我要把陈啸之的皮剥掉。
  陈啸之说,“安排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沈昼叶猛然抬起头,注视着他的背影。
  然后,她听见陈啸之彬彬有礼地说:
  “但如果有空的话,我会联系您的。”
  -
  沈昼叶放下酒杯,眼神里燃着明暗的火,望向陈啸之。
  那是个成年男人了,个子已经很高,肩膀宽阔挺拔如山巅雪松,沈昼叶甚至无法将他和儿时那个晒得很黑的、爱牵着她的手沿着街巷跑的小朋友联系在一起,也再无法将他与那个浑身是血的、骄傲英俊的少年拼凑在一处。
  时间是个吞噬一切的怪物——人总该知道。有些人在时光长河里化为再无法回来的飞灰,梦成为一张废纸,有些曾亲密无间的人近在咫尺,也成为了陌生人。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这样说?他不是要和我回以前的家吗?
  一个小昼叶不安地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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