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第2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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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嘱一共两份,王思丽讲明,第一份是在陈建民三十岁那年签下,遗嘱写明家族企业之间的关系,“高鹏集团”占股“民亚娱乐”,“拓展实业”以及“文词企业”各自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一,为三家企业的实际操控人,而“高鹏实业”由陈高鹏百分百控股,他在十二年前就写明,若是他离世,“高鹏集团”的股份将一分为四,陈建民持股百分之五十,陈拓和陈建词都是百分之二十四,蒋建志百分之二。
  王思丽宣读完第一份遗嘱后停顿了一会儿,她没有马上拿起第二份遗嘱,而是拍了拍陈高鹏的手背,告知大家陈高鹏修改遗嘱的原因。
  “老爷子这些年精力有限,只培养了一个接班人,那就是陈家大少爷陈建民,可是这两天事出突然,所谓家贼难防,就是这么个道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王思丽说完这句,竟然停顿了会儿,“老爷子前两天临时让我修改了遗嘱,老爷子的意思是,大少爷在省局,变数太大,高鹏集团不能一天没有掌舵人,所以他做出这样一个重大的决定,临时更改了继承人。”
  王思丽说完,拿起第二份遗嘱宣读,第二份遗嘱很简单,寥寥几句话,却字字珠玑,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置身于滔天巨浪中。
  要知道,十六年的筹谋,二十年的等待,日日隐忍,步步为营,不过就是为了这一刻罢了。
  王思丽沉着嗓子宣读遗嘱,“本人陈高鹏,死后名下所有不动产及流动资产,留给本人长子陈建民,本人百分百控股的高鹏实业,转让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本人次子陈拓,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给三子陈建词,百分之二的股份给本人好友蒋建志。”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安静,心电监护仪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鸣叫声,屏幕上的高峰和低谷连成一条直线,嗡叫声缠绕在每个人耳畔,可是没有人痛哭,没有人落泪,甚至都没有人发出声音,那些五十或是四十八的数字震撼力太强,震得每个人都没办法动弹。
  一代传奇巨商溘然长逝,死后留下无数流言和未尽的纷扰,供后人传说。
  第58章 触不到的恋人(一)……
  陈高鹏出殡那一日, 阵仗颇大,孝子贤孙,披麻戴孝, 陈家有自己的墓园, 也不肯按照最流行的做法实行火葬, 陈高鹏穿着整齐,棺材里放了各种他生前喜欢的玉石器具, 手上戴了三五只硕大的戒指, 表情安详,入土为安。
  陈家在西宁市大开善路,蒋建志准备了一万多个红包, 沿途派发, 许多不用上班或上学的人统统去路边围堵,一只红包拿走,转了两圈再去拿第二只。
  陈家因为陈建民坐牢, 所以由长房长孙陈向荣在队伍最前头捧着遗照, 后面依次跟着三家人,从殡仪馆出来,一直走了两三公里的路,这才坐上开往墓园的车。
  在墓园里入土为安的时候,天空下起小雨,一场将近一个小时的仪式,没有人撑伞, 墓园建在山上, 本就是冬天,再加上阴雨绵绵,从山上下来, 几乎人人都湿透了,两个孩子已经有些微微的热度,大人也扛不住,各自散去,三家各自有司机来接,陈拓湿哒哒地坐上车,老刘递过来一块一人多大的浴巾。
  “这是杨小姐特地嘱咐我带上的。”
  陈拓随意擦了擦头发,身上的黑色西装单薄,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被雨水从里到外全部打湿,他按了按两侧鼻翼,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冲老刘挥挥手,“开车吧。”
  车子往市区开去,在岔路口转弯的时候,老刘头一回有些踌躇,向左拐是回“拓展实业”,向右拐是去杨妮儿的住处,他拿不准陈拓的主意,从后视镜里微微往后的一瞥,又全然看不出一丁点苗头,最后老刘一咬牙,方向盘往左打,轮胎刚刚发出摩擦声,他就看到陈拓皱起了眉头。
  老刘便知道自己判断错误,急忙在下一个路口又把车子打回原来的路上,毕竟是在西宁市区里,从城东开到城西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杨妮儿的公寓眨眼就到了,陈拓开了车门下车,老刘又一次面临选择,到底要不要在楼下等他。
  好在陈拓这次没有为难他,挥挥手让他回去了,老刘道谢,踩下油门离去,他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往后望了一眼,却看见纷纷细雨中,陈拓就那样站在那里,仰着头朝楼上看,公寓楼一共六层,大部分都亮着灯,昏黄的灯光辉映在一起,将陈拓的侧面照亮,或许是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陈拓的神情颓废,可是那个往上仰望的角度,却让老刘莫名地生出许多感动,没有原因。
  杨妮儿正抱膝在家看电视,突然有人敲门,她挂了安全锁将门打开一条缝,楼道灯坏了,朦朦胧胧只看到一个人影,但因为朝夕相处,即便是人影也能知道是陈拓,她犹豫了会儿,到底还是解开了安全锁,放他进来。
  “今天不是出殡吗?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还过来?”
  陈拓不作声,站在玄关处,两只手插在裤袋里,眼神很冷,盯着杨妮儿。
  杨妮儿四下里看了看,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看陈拓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只好上去拉他进来,手碰到他的衣服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这才明白他发脾气的原因,不禁有些好笑。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衣服湿了就直说,非要等我自己发现做什么。”
  陈拓还是不肯说话,管自己去了浴室,西装外套和衬衫被他气呼呼地扔在浴室门外,很快裤子和皮带也被扔出来,杨妮儿愈发觉得好笑,只好给他一一捡起来,塞去洗衣机里清洗,浴室的水声响起,浴室的门是玻璃门,很快被氤氲了热气,杨妮儿想去自己房间替他寻两件换洗的衣服,谁知路过浴室门口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就被一把拖了进去。
  ………………
  等两个人从浴室出来,已将近后半夜,热水将皮肤泡得发皱,脸颊也一样红得滚烫,杨妮儿只觉得自己筋疲力尽,陈拓却精神头十足,回到床上依然缠着她不放,杨妮儿认命,只得又从了他一回。
  中途陈拓的大哥大响了两次,他没理,等做完回过去,那边响起的是个女声,似乎是在慰问陈拓,人死不能复生,让他节哀顺变。
  陈拓神色未变,只是捏住杨妮儿的手腕有些不正常地用劲,那头絮絮叨叨了半天,陈拓没有一丝怠慢,每个问题都仔仔细细地回答。
  杨妮儿翻过身去,说心里一丁点都不介意那实在是太假,她是什么身份,在陈建民那里她已经得过太多教训看过太多不堪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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