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的七次死亡 第4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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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内疚地瞥向这个年轻人的尸体,他和起居室里的他父亲一模一样。显然是同一个人对他们下了手,用的就是塞巴斯蒂安·贝尔偷偷带入这宅子里的“的士宁”。药肯定是放到了他喝的威士忌酒里,伊芙琳的威士忌酒。她杯里的酒剩了一半,这么长时间才发作,她应该只喝了一两口。而迈克尔一下子喝掉了剩下的半杯。他知道这酒被人下了毒吗?从他脸上惊慌的神情看,似乎不知道。
  肯定是别人干的。
  在布莱克希思还有一个凶手。
  “可那是谁呢?”我生气自己竟然眼睁睁地目睹着这一切发生,“费利西蒂?海伦娜·哈德卡斯尔?迈克尔的同伙是谁?也许是他并不认识的人?”
  伊芙琳动了动,面颊上已经有了血色。不管混合药液里是什么,它见效真快,虽然她此刻还很虚弱。她抓着我的袖口,似乎要说些什么。
  我把耳朵凑近她嘴边。
  “我不是……”她咽了口唾沫,“米莉森特是……谋杀。”
  她非常虚弱地拽了拽自己的喉咙,扯出衣服盖住的一个项链。项链一端挂着一个印章,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哈德卡斯尔家族的印章。
  我惊愕地看着她,大惑不解。
  “我希望你找到了需要的真相,”落地门那里传来一个声音,“虽然也没什么用了。”
  我扭头一看,侍从在暗处走出来。他用刀轻拍着腿侧,刀在烛光下闪着光。他还穿着那件红白制服,外衣上都是油点和泥土,好像他自己的油脂渗了出来。他腰间系着一个干净空瘪的猎物袋子。我的恐惧加剧,想起来他扔到德比脚下的是一满口袋东西,那袋子里浸满了鲜血,以至于袋子落地时发出了湿漉漉的拍击声。
  我看了看表。德比现在就要出去了,烤着温暖的火,看着舞会的宾客散去。不知道侍从要往袋子里装什么,他打算生吞活剥了拉什顿。
  侍从冲我笑着,眼睛里闪着期待。
  “你是不是觉得,我杀你杀得已经厌倦了?”他问我。
  银色手枪还在花盆里,是迈克尔刚才丢进去的。它打不响,可侍从不知道。如果我能够拿到那把枪,也许就能把他吓跑。我们俩离那里差不多远,可他和花盆中间隔着一个桌子。我应该可以在他前面跑到那里去。
  “我要慢慢宰了你,”他摸摸自己断了的鼻梁,“我欠你的人情。”
  拉什顿不那么容易害怕,但是他现在真的害怕了,我也是。今天我已经死了两个宿主,而格里高利·戈尔德几乎一整天都在门房里捆着,唐纳德·戴维斯在遥远的土路上进退两难。如果我再死了,真难说我还有多少逃离布莱克希思的机会。
  “别惦记那把枪了,”侍从说,“你不会需要它的。”
  我会错了意,胸膛里燃起希望,我看到他在得意地笑,那希望又发出了咝咝响声。
  “哦,不,我的帅小伙,我要杀死你。”他冲我挥舞着刀子,“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抵抗了。”他慢慢逼近我,“你看,我抓住了安娜,你要是不想让她死得太惨,就乖乖就范,安心死吧,甭管今天晚上还剩下谁了。”
  他摊开手掌,让我看见安娜的棋子,上面血迹斑斑。他一抖腕子,把棋子甩进火里,棋子立即被火焰吞没。
  他又走近一步。
  “如何啊?”他问我。
  我双拳在身体两侧紧握,口干舌燥。拉什顿从记事以来,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会长命。在阴暗的街巷里,在战场上,在没有光明、没有舒适、没有友谊的地方,他总是会陷入绝望的处境。他深知自己一直在出生入死,也愉快地面对这个现实,因为他知道自己临死都不会放弃抗争。无论这种抗争是否有用,无论这种抗争多么渺小,他也希望自己挥舞着拳头踏入黑暗。
  而现在,侍从要夺走他的生命。我会束手就擒,这样死去是我的耻辱。
  “你的回答呢?”侍从越来越不耐烦。
  我没有勇气承认自己败得如此惨烈。再在这个躯体里待一会儿,我就可以解开这个谜,这让我想要尖叫。
  “你的回答呢?”他追问。
  他逼近我时,我努力想点头,他的恶臭将我包围,他的刀刃刺入我的肋骨,鲜血涌入我的喉咙和嘴巴。
  他抓紧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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