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驸马_分卷阅读_17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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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历十四年,阙凌简十五岁,阙九湛二十一岁,一次酒醉之后糊里糊涂的情事,夏侯氏怀孕了,宫里上上下下得知这个消息都很高兴,连一向对他不加辞色的母后都难得露出了笑模样,数次亲自驾临含章宫嘘寒问暖。
  那一年秋天阙咏突然病重,阙凌简奉命回家探望父亲,在此之前,东齐王已经请旨册封嫡次子,陈氏所出的阙兰台为世子,无数的珍贵药品吊着,阙咏一直撑到次年的春天才去世,阙凌简在父亲床上尽孝,也一直没回过安平府,阙九湛前前后后托专人送过几次信,打水漂一样,那边一点反应没有,他也倦倦的不再费心搭理。
  变故发生在阙咏去世的两个月后,据说阙兰台至孝,自从父亲去世,忧思成疾,很快就一病不起,没出半个月就撒手人寰了,陈妃母家根基薄弱,无鼎力之人,阙凌简很快就在阙咏部下和淳于氏的支持下,直接继承爵位,成为新的东齐王,他的三弟阙兰鸣则被送入京城。
  同年阙九湛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他不喜欢夏侯氏,却异常疼爱这个女儿,亲自起名为纯哲,可惜这个女儿生来体弱,不到一岁就夭折了。
  143、阙九湛番外
  阙凌简继承王位后,照例是要来京城晋见皇上的,不过那段时间阙九湛初为人父,加上纯哲身体不好,他所剩不多的关心就全部灌注在这个娇弱的女儿身上,放在阙凌简那里的心思就淡了很多,几次遇到,阙凌简态度恭恭敬敬的,笑容不咸不淡的,阙九湛也觉得没意思,他身边一直不缺人,即使对阙凌简的心思有那么点不同,也只是相处时间长了,习惯了,所以现在阙凌简离开,他早晚也会习惯的,世上谁缺了谁不能活,况且阙凌简于他来说,比可有可无是好那么一点,但还没到费心思挽留的地步。
  想通这其中的关节,阙九湛彻底将阙凌简抛诸脑后,一心一意做他的太子,做纯哲的父亲,日子是难得的安乐平和。
  阙凌简在含章宫一住就是五年,这宫里的侍卫和属官和他相熟地不少,他在京城的那段时间,和阙九湛来往不多,反而与那些人经常聚聚,这些事阙九湛都知道,也没刻意阻止,后来关于阙凌简的很多消息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听说的,听说很多朝臣都夸赞东齐王年纪不大,做事却是最稳重妥帖不过的,为人也谦和有礼,末了还要夸赞一句,不愧是太子亲自教导出来的人物。听说京城里还有很多人正给他提亲,阙九湛听完,冷笑不止,阙凌简这个人表面装得再像只温和的狗,也改变不了是个狼崽子的事实,阙兰台怎么死的,别人不说,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傻子,短短半个月,正当好年纪的一个少年郎就暴病而亡,其中没有猫腻谁相信,但生在王侯世家,事关爵位,弱肉强食,无可厚非,他没心思同情阙兰台,只能怨那人命不好,做什么不行,非要和阙凌简抢位子坐,也怪阙咏命短,他如果再多活几年,陈氏所出的几个孩子都能独当一面了,阙凌简那时再要下手,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这样算来,说不定阙咏的死也有蹊跷,但如今大局已定,说这些都是马后炮了。
  阙九湛心里明镜似的,他可不想将这么一个养不熟的狼崽子放在自己身边,以前小什么都好说,现在狼崽子大了,爪牙齐全了,天天提防着被狼咬一口的日子他没兴趣,光身边的一堆事情就够他忙的了。
  那一次阙凌简在京城待了三个月,阙九湛与他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至于私下的会面,答案是:一次也没有。两人的关系彻底冷淡下来,这种冷淡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后来的几年,东齐王阙凌简的声名越来越好,治下严谨,东齐境内百姓富足安康,民间都在盛传东齐王是怎么爱护百姓,灾旱之年免赋税,带头消减自己的吃穿用度,亲自上门探望百姓,送米送面,铺桥修路,诸如此类等等,阙九湛的太子地位依旧稳固如山,他没事的时候会想,住在含章宫五年的那个阙凌简真像个梦,不知道太真实还是太虚假。
  纯哲的夭折让阙九湛第一次体会到了骨肉分离的痛苦,纯哲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在女儿的床前坐了整整一夜,亲眼看到年幼的孩子呼吸慢慢减弱,直至身子冰凉,再无一丝声息,他的身体和孩子一样僵硬,眼睛里却流不出一滴泪水,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食指一直攥在纯哲微微合拢的小拳头里,一刹那眼泪毫无节制地涌了出来,纯哲是夏天来的,次年春天走的,那天是四月下旬的一天,院子里的琼华都开了,太医说如果能熬过这个春天或许会有转机,可惜孩子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到底是没熬过去。孩子是他亲自点土入葬的,就葬在冷宫后面的一处向阳的山坡上,那地方一到春天阳光很足,满地都是紫色的二月兰,他想纯哲沉睡在那里应该不会觉得冷。
  夏侯氏生纯哲是八个月早产,孩子的身子骨不好,她的也没养过来,时好时坏的,纯哲的夭折又让她心生自责,落下了心病,从此之后时常缠绵病榻,可能因为两人共同拥有了,又共同失去了一个女儿,阙九湛对夏侯氏渐渐地也生出了一份怜惜之心,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去她那边坐坐,聊聊天,因夏侯氏体弱多病,闺房之事并不多。
  夏侯皇后这时也算看透了,指望太子妃一个人是不行了,陆续又给阙九湛指了三个侧妃,可就像受诅咒一样,此后两年,三个侧妃肚子里也毫无动静,太子多年无所出,朝堂上慢慢有了不利于他的传闻。他年纪相仿的两个弟弟也在此时发难,私下里小动作不断,这些阙九湛都没放在心上,最关键是他父皇的态度跟着暧昧起来,太子之位没动,但罢了他所有的差事,下旨让他闭门修养。
  西陵永历十七年夏开始,太子阙九湛迁入城郊的天泉别宫修养,闭门谢客,彻底消失在朝野里。
  西陵永历十八年冬,阙九湛二十五岁,他的两个侧妃接连有了身孕,之后他有了两个儿子,都很健康,孩子他还是喜欢,但已经没有了当初抱着纯哲的激动欣喜之情,有了子嗣,朝堂上的议论声得以平息,阙九湛身上繁衍后代的重任得到暂时的缓解。他重新站在了朝堂上,此后半年,他的两个弟弟接连被外封了藩王,离开了京城。
  一切都在阙九湛的掌握中,也就是在这一年,他认识了淳于冉。
  阙凌简的外祖淳于家是西陵赫赫有名的公侯世家,西陵的帝王为了震慑各地的藩王,先后在国内要塞府州由南向北设置了三处大规模的兵营驻扎区,每处驻兵十万,分别是最北边的陈沧大营,中部的秦州大营和最南边的双水府大营,世人也俗称为北大营,中大营和南大营,其中北大营距京城安平府不过三百里,快马疾驰两日可入京,可算是京城的大门,也是三个大营中最重要的一处存在,而淳于家历代家主就是掌管北大营的。
  那时候阙凌简的外祖淳于松启还在世,他一生有过八个儿子,却只有阙凌简的母亲一个女儿,淳于冉就是阙凌简大舅家的孩子,淳于冉还有个弟弟淳于忌,比阙九湛小几岁,是阙九湛的伴读,经常出入含章宫,淳于冉因是侍妾所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可他相貌秀美,善工诗画,一手精妙绝伦的工笔画尤得大家的真传,很受世人的追捧,淳于公子一幅画,百两金,这是当时西平府很多文人都羡慕不来的行情,即使这样还是人人争抢,有价无市,由此可见淳于冉当时的盛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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