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祐樘_分卷阅读_19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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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是唐悠竹所言,若皇帝自己混乱了规矩礼教之后、诸王反叛的可能性——尤其那崇王凭着周氏做出来的嫡子名分可能占到的便宜,对于万贞儿与朱见深这样吃过景帝年间那般因为英宗出事、而诸皇子年幼而不得已的叔王继位之事的人来说,是一种既可能、又可怖的前景。
  当日景帝也未必有要诸侄儿性命的意思,若他真的有意,便是万贞儿再精通宫廷暗算、又粗通武艺,也万万护不住身为英宗长子的朱见深。但即便景帝无意,也架不住底下揣摩圣心有意讨好的宫人,朱见深冬日挨冻、夏日酷热,更数次吃下去好些相克成毒的食物……几次三番的大病,这还是万贞儿护得紧呢!
  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来一遭,这一回还未必能有个再次复辟的先帝……
  明明是让万贞儿觉得燥热的中午,却因心中森寒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唐悠竹见状,缓和了声音:“如今事情也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虽皇帝与众臣达成两宫太后都附葬玄堂左右的默契,到底不曾有明旨,便是改了主意,众臣只有欢喜陛下知礼的。而周氏堵住钱氏那边隧道的事情也还没闹出来……皇帝虽因着引得众臣哭谏的名声有些不好,也还可以挽回……”
  一边说,一边从包裹格子里头取了份空白圣旨来——幸亏自己当日想着与酥酥在外行事方便,将这不要紧的东西也带上许多;更亏得大基三包裹格子比修真储物还万能,法力都给禁用了,这基三技能却依旧给力!
  一面空白圣旨不算什么,对面给他这手凭空取物的本事震得对他是先帝再世越发深信不疑的小皇帝、和从“你个骗子”到“难道真是给周氏气活了的先帝”转变的万贞儿,才是重点呢!
  唐悠竹一边在心里头暗搓搓地得意,一边取了笔墨挥毫写下,也没许多废话,只不过是声明一点:周氏恭谨柔顺也罢了,但若行事太过,允钱氏以嫡妻身份训斥这个侧室,若钱氏亡故,则由诸位大学士酌情,必要时命其身居佛堂为先帝抄经祈福,且每日必须亲手抄就两遍地藏菩萨本愿经。另,为礼法计,周氏虽是当今生母,但非嫡妻,附葬玄堂之侧的事情,再也休提!
  唐悠竹的毛笔字一贯有限,但弄点儿小技巧,让圣旨上出现一手几可乱真的英宗手迹却也不是不可能——万贞儿是见过英宗手书的,虽见的不多,可看了圣旨之后,少不得又多信了一分。
  ☆、159·笑而不语
  小皇帝更是深信不疑,只是有些讷讷:“一天两遍经书……我、我帮着抄一遍行不?为父皇祈福,原也是我做儿子该当的。”他倒不敢再提附葬之事,只是觉得生母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在这宫里头熬到这份儿上,却要每日抄上两遍经文,也实在可怜。
  唐悠竹似笑非笑看着他:“之前朕才和你说过,你只要能够亲贤远佞、守住基业,不为了愚孝心思将我朱明天下便宜了你那庶妾生母去便是大孝了,怎么,才转眼又忘了?”
  小皇帝讷讷:“没忘,但一遍经文而已……”
  ——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正经念过经的,感情老宫人说的什么“太上皇至孝,少年时常陪孝庄皇后为英宗皇帝抄经祈福”的话,都是溢美之词啊!
  倒是万贞儿好歹知道点儿经文长短,虽也不知道具体字数,但粗略算算,也知道那至少两万字以上的地藏经,远不是小皇帝一天能抄出一遍来的——只怕就算抄上一个月,也要抄得手肿眼花才能抄出一遍来呢!
  小皇帝就瑟缩着问唐悠竹:“那母后如何一天抄得出两遍……”
  唐悠竹笑而不语。
  万贞儿却不消细想就能想出几个好处来:
  一则周氏这般,便没什么空闲去琢磨些让深儿为难的事情来,甚至连听戏吃茶儿,都要被人说嘴对先帝不尽心呢!
  二来嘛,这话儿传来传去的,到了外头谁知道周氏抄经是为了什么呢?大家伙儿只会说周氏侍奉先帝十分尽心,连带着深儿继位之事,自然也越发名正言顺。至于之前文华门哭谏的缘故……周氏对先帝太过看重,一时痰迷了心窍也是有的,如今及时改过便仍是好人,深儿更是孝顺憨直的好孩子……
  至于其他像是是否故意给周氏留点儿讨好皇帝、好让他不要真死心眼盯紧了每日两遍什么的,却是万贞儿也不好真当着人提点小皇帝的,只好含糊过去,但饶是这般,也很让小皇帝明白他“父皇”的用心良苦,又感叹万贞儿果然兰心蕙性,更感念她体贴爱护自己的心意,因万贞儿还帮着周氏求情:“若清宁宫其他太妃也想要为您祈福抄经,是不是也能算在这两遍里头呢?”
  小皇帝虽不是个聪明人,却也不是个真傻子,周氏对万贞儿的为难,虽没摊到明面儿上尽数与他看,总有些许察觉。如今万贞儿待周氏却是这般……
  小皇帝真给感动到十万分,他那“父皇”似乎也很受触动,沉吟半晌后忽然叹了口气:“我只当惟深儿是个愚孝的,却不想你也这般有孝心。只可惜,周氏实在不是个懂人好意的。”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万贞儿的肚子,看得万贞儿心惊肉跳的:
  “父、父皇这是何意?”
  唐悠竹又叹了口气:“朕之前机缘巧合,曾偶然见着些不足为生人道的册子,却说这孩子出生不过数月、甚至连名字都还没取,便要没了,还只当是万氏年纪大了,这孩子养得不好……如今一见,万氏气血旺盛,这孩子气息也健旺,如何就那么容易没了?万氏你当日能在祁钰时护得深儿周全,如何就又护不得又一个皇长子?却原来……也是,谁想得到能有那般狠心呢?”
  万贞儿驻着长刀的手发颤,刀鞘与地面撞击出细碎的声音,一声声仿佛都撞在小皇帝心里头,极致的紧张之下,他反而不结巴了:“怎么可能呢?”
  唐悠竹只管语焉不详的,也不去与小皇帝争辩这可能不可能,只伸出手招了招,窗外忽然就飞进来一面小镜子——其实乃是雨化田知他心意,将那面风月宝鉴借了出来,小皇帝与万贞儿却只当是这位“先帝”的又一仙家手段,越发恭谨了起来。
  唐悠竹装上了瘾,明明有着风月宝鉴为媒,便是在这宫里头法力禁锢了大半,要看一看周氏那边的情况也不算太难,他却非得举着镜子做出好一连串的法诀,看得万贞儿都眼花了之后,才在镜面上一抹,示意小皇帝与万贞儿都过来看。
  万贞儿此时对唐悠竹的来历已经信了七八分,虽还是有些本能的防备,但也不过是拿身子将他和小皇帝隔开,并不拒绝小皇帝将她扶到那镜子边上的动作,故而将周氏一番要如何说服、逼迫皇帝与她一道将“先帝”送归安息之地的筹划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注意到其中两点:
  周太后特意嘱咐“永宁宫贵妃那儿是双身子,从来孕妇最忌讳这些事,可千万莫冲撞了”,仿佛关心,但以万贞儿对周氏的了解,这话里头的含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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