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媒_第4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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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班楼坐落湖边,因着常有熟知此地的人来此耍玩,屋里物事总是齐全。
  三人用了半天时间整出楼上一间空屋当卧室,还从衣柜旮旯角里翻出两床被褥。
  陈旧被褥晒过正午烈阳。霉气蒸发,平铺直展在木板床上,便够三人一觉好眠。
  这是乔荆所陌生却觉有趣的山间生活,虞骆二人却显然对此很是熟悉。
  值班楼里有捕鼠夹,夜里丢在后院密丛里,有次竟逮着只送上门来蠢野兔。
  菜也有现成的。几撮野荠菜散在后院,春去夏来,根粗叶茂。整把拔来,洗净泥沙,切了根部,剁碎了跟兔肉炒在一处,辣椒干为佐,一点食盐就能炒出菜嫩肉香。
  他们白日里在湖边钓鱼,在浅滩游泳,探索着附近林中潜藏的乐趣;
  夜里就在院子里燃起篝火,拿起手电筒踏着月色,去附近水渠里摸泥鳅。
  虞秉文手巧,几根竹篾能编出简陋鳅笼。鳅笼里装满了蚯蚓等饵料,等月色姗姗而来,将鳅笼抛进水沟,待萤火虫栖满林间,拎出鳅笼沥净泥水,便得半笼滑不溜手的大泥鳅。
  泥鳅剖净肚腹,先煎得透熟,佐以花椒姜丝,干煸最是鲜香。肉酥味辣,一条泥鳅下肚再痛饮几口啤酒,辣味混着麦香,勾得满腹馋虫乱窜。
  骆攸宁总是醉得最快。一瓶啤酒就能灌得他东倒西歪,两瓶啤酒足够他不省人事。
  虞秉文扛他去了客厅沙发,顺手给他披了层薄毯,怕他着凉又去关了通风的门窗。
  他在屋里忙碌了个,又伫在沙发旁借着昏黄吊灯呆了许久,最终似下定某种决心走了出去。
  虞秉文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刚顾着灌骆攸宁,自己也喝了不老少。
  真正清醒的似乎只剩了乔荆。他目光清明坐在原位,啤酒于他如白水,何况他最是克制。
  虞秉文低头看着乔荆,眉眼间笑意便是暗夜里的流火,耀耀生辉。
  他问他:“阿荆,你困不困?不困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好了。”
  乔荆随他起身:“时间还早,去吧。”
  露水滴在赤裸在外胳膊间带走白日的燥热,手电筒在地上跃出一圈圈光晕,他们并肩向深夜林中走去。
  虫豸在黑暗的密丛穿梭鸣唱,此起彼伏的乐声引来林梢间盘旋的夜枭,尖啸嘎哑便似窃窃私语的冤魂。
  下弦月于枝梢之间若隐若现。清辉闪烁着碎银般的光泽镀亮了林叶惊醒了沉睡的灌丛,荧荧孤光自期间扑腾而出,星星点点与与天边散落晶亮的星子遥相呼应。
  晚风微凉吹来潺湲水声,随着半空中越来越多的萤亮——这是生于夏夜死于夏日的萤火虫,它们携着光亮,在草丛矮枝间飞行,尾翼一点萤亮照得水面泛起了粼粼波光,小溪湲湲横阻前路。
  他们在溪流畔的青石上落座。
  “阿荆,”虞秉文忽然叫住了他的名字,以一种貌似随意口吻问他:“你介意不介意我喜欢男的啊?”
  乔荆一怔,原本波澜不惊的内心心倏然窜出了一点火苗。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他眼前飞舞,幽幽绿光晃得他微微发晕。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若无其事地问:“你喜欢谁了?”
  虞秉文转开脸,似乎在害羞。吞吞吐吐了半晌才道:“我好像有点喜欢骆宁宁。”
  仿佛一泼冷水兜头泼来,满腔星火尽熄。
  乔荆沉默了许久:“那挺好的。”
  他最后只是这么说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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