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六十(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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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还谈笑不断。大部分的女士佔住一张沙发,聊一些时髦。男人点缀其中,讲上两句花言巧语,哄住一眾太太小姐。其馀的人也不差,各自风花雪月,大谈投资或政治方面。
  赵小姐新近的朋友何太太也来了,带着她的女儿何宝玲。
  那何宝玲比较文静,又有母亲在场,有意思的男人们不好多靠近。她自己倒好像一直要向赵宽宜看去。赵宽宜彷彿不知觉,坐在另一张沙发,抽着菸,听一家公司的董事说话。
  我并不过去,拿一杯酒,逕自和几个面熟的朋友招呼。赵小姐才换过一套衣服出来了,翩翩周旋,不让谁要感到被冷落。
  过不久,都入席吃饭。因赵宽宜在,眾人不好太开玩笑,一逕地恭维。赵小姐倒不绑手绑脚,兴致非常的好,开了两瓶酒,敬过一杯又一杯。
  吃得酒酣耳热,大家下餐桌又到客厅去。不知是谁放了唱片,慢调子的音乐好像丝缎一样柔柔地滑开,气氛迷濛。赵小姐正在赵宽宜身边说话,一位男士倒敢站过去,向她邀舞。两人便跳起来。
  我是站在远一点的位子。本来跟一个人说话,对方去拿酒,不曾回头。我逕自点起菸,肩上突然被拍一下。我看去,是赵宽宜。可不容易,他身边一空,即被何太太那几个人佔了去。
  我不禁打趣他:「恭喜你脱身了。」
  赵宽宜抬一下眉,只讲:「上楼去。」
  我略一怔,尚未反应,他已转身向楼道去。我也不管太多了。我们很快上到二楼,他还不停,直上到天台去。
  赵宽宜推开铁门,逕自走出去。我在后,迎面一阵冷风,不禁拉了拉外衣。他彷彿不觉得冷,走到墙台前。我站在他旁边,向外稍稍望去,底下山道一圈又一圈,星星点点,越远越亮。
  隐约能听见楼下一阵笑闹,大概有些人走进小花园里。我抽一口菸,开口:「假如买上面一点的房子,风景要更好了。」
  赵宽宜也向外看了看,说:「以前下面一个房子都没有盖起来,那时买,怎么想得到现在。」停了一下,「也不是妈妈看了买的,本来是uncle家的房子。」
  他口中的uncle是赵小姐的第三任丈夫。也是父亲的一个朋友。不料他提起,他是从不太提那一个人的。
  我只说:「好久不看过他了。」
  赵宽宜点起菸,一面道:「我也好久不看见。总之他们离婚时,uncle把这边的房子给了我妈妈。」
  我不由得讲:「这样子也不够合算。」看他一眼,笑了笑,「不是有人讲,女人一结婚就掉了行情。」
  赵宽宜也笑了一下。他不答腔,突然地从外衣口袋拿出了一个很小的匣子。他道:「给你的。」
  我一怔,笑了,也从外衣口袋摸出一个一样式的小匣子,「这么巧,我这里也有一个。」
  赵宽宜望着我,微微地笑。
  我把我手里的递给他。他拿了过去。我则拿过他的,都打开来。里面是一款白金的圆形雾面伯爵錶,錶带也为同色系金属。我并不陌生。因也挑了一款相同样式的。我向他看去,笑了笑。
  赵宽宜不语,只把錶取下。他戴到手上,向我看,微笑道:「换礼物换到一样的,好像不很合算。」
  我便笑了,心中动着念,向他凑去,他并不躲。我吻了他的唇,低道:「怎么样?这个吻可是无价。」
  赵宽宜摸了一摸唇,说:「太快了,感觉不到。」就伸手揽住我,实在地跟我接了一次吻。
  分开时,都有点气喘吁吁的。他道:「你也把手錶戴上。」
  我点点头,取出手錶。他倒伸手过来,帮我戴到手腕。我看着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再不能更好。
  又待了一会儿,我们便离开天台。下到二楼,不想碰到了一个人,是何宝玲。她彷彿要上楼,看到我们,样子好像吓了一跳。
  她瞅着赵宽宜,「我从花园里向上望见你……」一顿,看一下我说:「你们。」
  赵宽宜开口:「上面太冷了,到楼下吧,我们也要下去了。」
  何宝玲点点头,但好像是很犹豫,才慢吞吞地转开身,先一步走下去。我不说话,赵宽宜亦是,也一同下楼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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