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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和陆子莫扯上关係。
  「等等。」陆子莫显然也恼怒了,一个箭步横挡在她面前,眉心紧蹙,「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他来学校后一直找不到你,我只能带他来教室等,他也很乖没有惹事,你为什么要······害怕?」
  沉靚闻言身躯一震,终于颤抖着眼睫看向他,神情漠然僵硬,「他是我弟弟,我有权这么做。」
  「可是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陆子莫望着眼前的她,对此感到莫名的熟悉,心头犹如被什么东西螫了一下,疼痛感逐渐化成巨大的窟窿。
  因为他已经看过无数次这个模样的她,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他们最初认识的模样。
  沉靚不再回应,拿起桌上的书包拉着沉毅往外走,清风吹过脸庞,额前的柔发飘起,漆黑的眼眸却倒映胆颤心寒,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
  沉毅原先一路乖巧的跟她走出校园,却在半路上突然开始挣扎。
  「小毅!」沉靚终于停下脚步松手,怒火在胸中翻腾。
  沉毅垂着头,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贝齿紧咬着小小的唇瓣,似乎要将它们咬出血来。
  「为什么姊姊要干涉我?」
  「什么?」沉靚双眼微瞇,看着他憋着通红的脸蛋,一时也说不出责骂的话。
  「为什么姊姊不让我和那个哥哥做朋友?」沉毅终于抬头,一双圆滚滚的大眼浸满泪水,像是溃堤的河水咆啸着。
  自从懂事以来,沉靚不曾见过他如此模样,心中的怒意瞬间被颶风刮得无影无踪,紧张的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姊姊你真的变得很奇怪!我讨厌你!」沉毅大吼完,绕过沉靚僵硬在原地的身躯,小小的背影快速消失在夕阳那头。
  「等等!」沉靚没来的及追上,只能愣愣地看着沉毅悲怒的背影远去,知道他是往家的方向跑,便没有再跟上前。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沉靚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心底有块角落碎了一地的瓦片,长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白皙的几乎苍白无色,微微透明,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吹散在风里。
  他们姊弟俩很少吵架,甚至说几乎没有过争执。
  她记得那年跪在父亲的灵堂前,膝上麻木扎的她疼痛不已,却彷彿忘了怎么哭泣,像个冰冷的雕像闻风不动。
  沉毅小小的手突然鑽进她的掌心,她怔愣的感受肌肤传来的热度,那瞬间,滚烫的泪水终于溃堤,像是找到了出口宣洩,顿时泪如雨下。她紧捉着他的手默默掉着眼泪,紧抿双唇不敢发出一丝呜咽,身体也因此剧烈颤抖着。
  沉毅不懂姊姊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啜泣,只是看着她哭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乾。
  「爸爸怎么不回来?」
  那句话终于狠狠将沉靚从悲伤里抽离,她愣愣的看着沉毅纯真的眼神,从那一刻起,她就发誓绝对要好好保护他,让他健康快乐的长大。
  他们差了六岁,从某方面看来,在母亲伤心绝望与忙碌劳累的时候,她就像是第二个母亲,为他签联络簿,检查学校作业,陪他说床前故事,在他受伤的时候又气又急,最后却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不断轻声安抚。
  开心的时候陪他笑,难过的时候陪他哭,陪伴这个词看似不重要,却是一路走来少不了的岁月时光。
  沉靚细数着父亲过世六年后的点点滴滴,心疼如刀绞,思绪凌乱如打结的网,愈缠愈紧,直至心脏突突刺痛。
  身体承受着夜晚的冷风,她缓步回到家里,看着玄关前凌乱的鞋子,主人似乎是一路奔进房间,于是弯下腰默默将它们摆正。
  不久后,母亲带着晚餐回来,两个人有些尷尬的坐在餐桌旁,一言不发的低头吃饭,甚至电视机声也显得突兀。
  「你们怎么了?」余君玟感受到气氛不对劲,试图让两人打起精神,「对了,今天小毅不是到你们学校找你了吗?」
  沉靚手中的筷子一顿,沉默着继续扒饭,脸上面无表情,教人分辨不清是喜是忧,只是毫无知觉的继续吃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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