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42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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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看满场应酬的苏尔曼夫妇,在代表国家机器的军警面前,他们也得点头哈腰笑脸迎人,而谷诺少尉正他高大挺拔的长官,珍卿正在想怎么主动出击,刚才邀请她画尸体的鲍尔上尉走过来,很有压迫感的高大身板,堵在珍卿面前逗弄似的问:“杜小姐,你对我的提议作何感想吗?”珍卿面上温恭如小白花,心里怂怂地想着:想做你的遗体画师怎么样?
  幸好,那个同样嘴贱的艾伯特拉走了鲍尔,退身时不慎撞到男佣托盘里的酒,珍卿前襟被洒了点红酒,沙猪艾伯特很有腔调地道了歉,拉走鲍尔跟他不太愉快地说着什么,就算不是埋汰珍卿也不可是赞美她。
  珍卿不至于脆弱得这也在乎,问惊慌无措的男佣洗手间在哪,并对他无意的失误表示了宽容。
  去完洗手间珍卿没马上回来,见走廊边有个悬挑的阳台,珍卿站过去整理一下思绪。在风口站了片刻,胳膊马上起了鸡皮疙瘩,她深呼吸的同时退后两步,设想进去如何找到谷诺,探探他长官是否可以借助。
  珍卿一回身,不防被走廊的人影惊得轻呼还哆嗦,定睛一看,又一个面容冷峻的挺拔军官,黑暗让他的面目显得像鬼魅,实际上他可能也真是魔鬼。珍卿屏住呼吸慢慢地走过去,此人也侧身对客厅的方向,似乎是在给珍卿让路的。
  灯光照亮此人经得起审视的美貌。英俊挺拔者本可令人赏心悦目,但珍卿被德国人纠正了看法。此人威严矗立如雪山寒脊的鼻梁,那蓝汪汪的仿佛地狱之窗的眼睛,正是他们新法令捍卫的纯种特征。想到阿道夫教授的仓促离开,珍卿对任何蓝眼睛都愈发心存戒备。
  但此人莫名伸出他的臂弯,还客气地轻声提示一个她:“杜小姐?”珍卿对挽不挽胳膊犹豫了,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对峙,但正面看此人陌生的面容,有似曾相识之感。这军官收回臂弯轻轻地跺一下脚,保持标枪似的立正姿势,用一种眼镜蛇式的深邃凝视,不辩喜怒地跟珍卿说:“啊,杜小姐,很高兴在这里遇见,啊,真是失礼,我忘了介绍我自己,可是,杜小姐出了名的好记性,我很好奇,你还能否记起我?”
  珍卿狐疑地审视着此人,从他自说自话看该是旧识,珍卿是擅长记忆人脸的,长成此人这般水准的,她若见过没道理全无印象。但他思虑良久才脑中一闪,把眼前人跟记忆中的景象对上。有了记忆中的景象却未对上人名。大约是七八年前的花山小西涧,三哥带她去陶先生那淘宝,偶遇驻华公使秘书沃尔夫一家,沃尔夫太太请教过珍卿古琴,而眼前之人赫然是沃尔夫太太的弟弟,呃,珍卿一时记不起他姓什么。
  珍卿顺着记忆的细微脉络,终于准确地呼出此人姓氏:“卡尔曼中校!”但看看他臂上的万字袖标,心里咯噔一声,此人已是中校显然功绩不少啊?想到这里不由暗暗警惕,讳莫如深的卡尔曼垂眸看她,冷硬的剑眉柔和下来,冷沉的声音显出三分和气:“杜小姐记性确凿好。”
  既然是故旧,他们便同往前厅热闹处走,珍卿心念电转,想到跟沃尔夫夫妻的交谊,这个已成中校的卡尔曼也许可借助。便顺势问候起老朋友沃尔夫夫妻,还有他们的儿子小沃尔夫先生。珍卿记得出国留学时,沃尔夫先生已是驻华公使参赞,后来并未特意打听过他们,便不知消息了。卡尔曼中校说姐姐得了肺病,姐夫外甥都陪她在非洲养病,回国后多数时候不在德国。
  珍卿的心沉甸甸地下坠,不过片刻后卡尔曼又说:“杜小姐来得正巧,他们从非洲回来,途经巴黎本欲拜望,不想杜小姐反到柏林来,他们刚到伦敦,无须三天就能回柏林。”珍卿一颗心不免重新上浮,竟能笑盈盈地对着卡尔曼闲谈。想着今日且先做好铺垫,待见到沃尔夫夫妇二人,再如此这般由引入她的正题。
  三五日的时间算长了,但考虑到三哥头上外伤,多待几日正方便三哥把伤养好些。
  看珍卿跟卡尔曼中校谈笑而出,那些大漂亮的矜傲军官们,相互传递着奇异的眼色,想不出怎会有这种搭配。珍卿刚才认识的青年军官谷诺,跑过来准备介绍两人认识,珍卿一解释这谷诺小哥也惊诧,说竟然有这样巧的事。
  谷诺跑去给珍卿和长官拿食物,卡尔曼中校鬼魅的眼凝视珍卿,气质比七年前暗黑很多的他,莫名深沉地重复一句话:“杜小姐,很荣幸能再次遇见你。”顿一下又意味深长地道:“大约七年前,在海宁西郊美丽的庄园,我有幸聆听您的琴音,缪斯在您的琴声加入了神力,令我至今难以忘怀。杜小姐,我有幸再听您弹奏一次吗?”
  珍卿被他生活化的态度感染,下意识说来德国没有带琴。但马上又欣悦不已地说:“不过,可以看这里的华人有没有?”这时谷诺小哥把食物拿来了,珍卿没吃太多生人拿的东西,跟卡尔曼和谷诺不时聊几句,一顿饭就混得差不多。
  九点钟珍卿准备离开,苏尔曼一家亲自相送,莉娜·苏尔曼尤其依依不舍,问珍卿还会在柏林停留几时,可否偶尔会拜访一下。珍卿热情地亲吻了莉娜,告诉她方便时随时可以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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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7章 当机立断的抽身
  这天的圣诞宴会峰回路转, 珍卿原说借谷诺先生认识他长官,也免不了试探揣摩的麻烦,不想他乡遇故交叫人喜出望外。珍卿回了阿道夫先生住处, 先致电给三哥的恩人苗先生,总之得先借到一把趁手的琴。
  回门厅脱掉厚重的裘皮大衣, 珍卿把衣裳鞋子都换一遍, 又特意又洗了手与脸, 才跑进起居室给三哥报消息。三哥头上的伤不可小视, 别说珍卿生恐他再有劳损, 三哥自己也晓得不能逞强添乱,在家里也不敢剧烈运动,躺够了就起来坐着, 坐烦了再起来走走,不看书无线电也听得少,指望能快点好起来。
  珍卿依着三哥轻声细语, 把在苏尔曼家的交际经过, 原原本本地重述一遍, 欣喜于“柳暗花明又一村”,若能借这些老相识救出仲礼他们, 就能赶快离开。三哥还泛白的脸凝重着:“我记得, 你跟卡尔曼一面之缘,他竟记得你相貌名字?”珍卿抿一抿嘴唇, 会意地瞅了三哥一会, 说道:“正是恐怕他居心不良, 才不直接把事托付给他, 必得等沃尔夫太太回来, 大小沃尔夫先生也都和善。”
  珍卿半天不闻三哥回应, 抬头见他凝重地拧着眉,又似惘然地低下头凝视珍卿,珍卿抚平他的眉峰,劝慰道:“有沃尔夫一家人在,卡尔曼不敢放肆的。”三哥按住她红紫的嘴唇,阖着眼苦笑着说:“小妹,你真不了解男人!你不晓得……算了,我不愿意听你说了。事情至此,我也忍不住怨怪仲礼。”
  三哥的未尽之意,此刻尽在不言中了。他以让妻子出头露面为耻辱,也恐卡尔曼暗藏不轨之心。但他现在乱动还是头晕,思虑过多会有欲呕之感,这样严重的症状该住院的,但他不敢叫小妹一人在外独撑,他就算不能亲力亲为,至少应该通悉事件的整个进程。
  随后三日珍卿就不再外出,除了亲自照料三哥饮食起居,她也练练从苗先生那里借的琴,余外天天画《我和我的祖父》。
  她现在眼明心利手速无敌,不必再勾什么线描稿子,拿着锡管颜料用起来也便利,一天能画三四十张画稿,画画极大地帮她转移了压力。
  本来暗暗焦躁烦闷的三哥,在旁观摩她随手勾就画稿轮廓,每次上色一溜排开七八张画稿,这些用的同色近色一次上完,一种上完立刻调弄另一种颜色,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画画娃娃,眼随心动、双手并用,效率高得令人瞠视而发笑。明明她专注得全不旁骛,明明是一丝不苟的沉迷态度,三哥看着总觉得娇憨可爱,就像她画中大头细身的化身,看到这样的她,近日的坏心情都释去不少。
  第三天上午又攒不少稿子,离开心流如注的灵感输出状态,珍卿像绕着尾巴跑半天的小狗,做完工作还觉得精力旺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三哥抚着她泛黄的头发,问:“画连环画不大费脑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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