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新花年年发、捌拾(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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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凛的脸皮有些发烫,这男人怎能淡然自若讲出这种话呢?好像莫名被吃了豆腐,真教人害臊,偏偏又无法发脾气。
  「那我还是喊你江大哥吧。不过我舅舅是男子,雷将军也是男子,他、他俩……」
  江槐琭拿回帕子挪到岑凛身旁坐下,接着替岑凛擦手上拿过茶食的油,一脸平静询问:「你和你舅舅接受不了这种事?」
  岑凛盯着江槐琭那双好看的手,光手指就比他还修长,似乎能轻易包住他的拳头。他这会儿抽不了手,因为被碰触的地方越来越酥软,他的耳朵、颈子也越来越热,羞得他挪开目光说:「舅舅见多识广,就算看见人家同性相恋也从没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但也曾有男子示爱被他教训得很惨。喔、不过那都是追求者先无礼,舅舅才生气的。至于自己能否接受与同性相恋,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那么,你呢?若有男子向你示好,想追求你?」
  岑凛被这话勾得转头望向江槐琭,望着那双深棕的眼眸,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掉进对方神秘幽深的眼神里,溺了半天也挤不出半个字,但心里想的是:「若那人是你就好。」只不过他断然不敢轻易吐露真心,就怕这是什么试探。
  「阿凛,你在想什么?」江槐琭温柔替人把鬓边的碎发撩至耳后,又顺了顺少年柔软黑亮的瀏海。
  「我、我想回去了!今天已经叨扰太久,改天、改天再约吧。」岑凛回过神,猛地站起来,朝江槐琭行了一礼就匆匆跑掉了。
  江槐琭想挽留岑凛,却只是碰到对方一小片衣角,少年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门口。垂首望着落空的手,江槐琭难得落寞叹息:「本来能轻易捉住,又怕收得紧了会弄伤你。结果还是太过心急,把你吓跑了。」
  ***
  某官家夫人邀了京里亲友们到自家府上赏花,这场赏花会主要的宾客皆是出身名门的女子,但也有一些年轻男子,有的是风雅文士,有的是陪同家中母亲、妻子或姐妹前来的少年郎君。云熠忻来到京城的消息眾所周知,因此他也在这赏花会的邀请名单上。
  时候尚早,岑凛替云熠忻梳整长发,一块儿挑拣衣裳、簪子、玉饰等等。云熠忻爱美,穿戴的衣饰都拿定主意后又自己取了面脂、口脂涂抹,然后拿着彩绘的小漆盒回头问外甥说:「阿凛也来涂些吧,这里春风乾冷得很,我这口脂是玫瑰花香的。」
  岑凛避开舅舅的手说:「我就不必了,我不喜欢那个气味。」
  「好吧,反正你还年轻。」
  岑凛坐到一旁看舅舅打扮仪容,想起先前和江槐琭聊到雷巖跟舅舅的事,他一手撑颊问::「舅舅,你觉不觉得那雷将军好像很喜欢你?」
  云熠忻理所当然应道:「这连瞎子都知道的事啊,怎么了?他要不喜欢我,证明他眼光不够好。」
  「……喔。」岑凛想了下,皱眉回嘴:「可也不是天下所有人都会喜欢你吧?」
  「当然不是,但我觉得雷巖他就喜欢我这样的。我阅人无数,眼力还是不差的,哼哼。」
  「你对此事有没有什么感觉?」
  云熠忻仰首想了下,衝着外甥咧嘴笑:「感觉特别爽啊。你想,雷巖那么英俊魁梧的好男儿,又年轻有为,出身京城世家,受新帝看重,也是许多名门贵女都想嫁的对象,这么好的一个人喜欢我,呵呵呵,我这心里自然是舒爽的,感觉赢了整个京城。」
  岑凛还是难得听舅舅把一个人夸成这样,似乎舅舅对那雷巖也是颇有好感,他分神敷衍道:「唔,这么讲也没错。江湖上都说舅舅您是天下第一俊美风流的人物嘛。」
  「是吧?」
  岑凛看云熠忻那得意快乐的模样,好像一隻春天到处开屏的孔雀,儘管自恋得很,却也帅气可爱,他抿着一抹温柔笑意,希望舅舅能一直像这样安乐自在。他为了舅舅稍微打听过雷巖的事,接着聊道:「听说雷将军和家里关係一般,不过他的几位哥哥都已经成家生子,一位姐姐也已经外嫁,应当没什么传宗接代的困扰才是。」
  云熠忻好笑问:「讲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岑凛面上没什么情绪,心中却喊道:「我不都是为了你么?真是的。」
  外甥在替自己刚过而立之年的舅舅忧心情路,当舅舅的也在琢磨外甥的姻缘。云熠忻忖道:「你难得都找到了梦里人,我瞧江槐琭对你也并没有敌意,不如再找个理由邀他来作客。」
  「作客?」
  「是啊。你不是说要追求他?既然如此,就该主动些。」
  岑凛想起江槐琭说不会在京城久留,有些落寞的垂首说:「我不想让他觉得我黏人。而且他近日就要离京了。」
  「离京做什么?要不我们找个理由和他『偶遇』好了,不对,不是我们,是你。舅舅我再设法打听他的去处,你也不要因为他是你梦中的人就一下子交付真心,得多多相处观察才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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