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迟夕 二十·老幺·昏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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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漠崖一把捞住云淡的身子,伸手去探他的腹底,发现整个孕腹已经硬如磐石了,心道这孩子也太过心急了些。他又伸长手臂,想将云淡打横抱起,却听见他痛苦地喊着“别动”,当下不敢再动他,又急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唔——痛……”云淡佝偻着靠在危漠崖身上,熬着想等这一波阵痛过去再说,可下腹的收缩拉扯之痛却迟迟不见减弱,只能咬牙坚持,可若是被危漠崖抱起,身子展开来只会更加难熬。
  可在原地站着也不是办法。云淡一边喘气,一边又挪着走了几步,只觉腹底下坠感更甚,从盆底开始,延绵不绝的钝痛向上蔓延,好似肌肉和骨骼同时被硬生生地拆解开来。“痛……呃,好痛……不要……”
  危漠崖一直抱着他,听见他抑制不住的呼痛声,心中仿佛被人鞭打般难受。云淡性子内敛至极,不是痛到极处不会出声,更何况是在外头。他尽力托着云淡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府里迈,产痛竟然持续了全程,没有停歇过。
  这一小段路,两人走得堪称煎熬。终于回到危府时,云淡意识已经半涣散了,算是被危漠崖架着回到床上的,胎儿已经入盆,顶着他的胯骨,仿佛要硬生生折断一般疯狂地疼着。
  下人们自是散开忙活去了,大夫替云淡探了探下身,算是带来了好消息,宫口开得顺畅,羊水也算清澈,该是顺利的,孩子果然是急着想出来。云淡被喂下去一些参汤,恢复了一些体力,但这阵痛来了就不走,他虽极有韧性,但这也太折磨人了,偏过头咬着被褥,阵阵嘶吼悉数闷在里头。
  “别咬着,叫出来,不怕的。”危漠崖将他抱到自己怀里,取了布巾替他擦汗。
  云淡摇了摇头,将脸埋到他怀里,气喘得如同抽泣。
  危漠崖见他不说话,心里又难受了起来,抱着他不住地亲。
  即便因为有过两次生产经验,产程已比头胎快得多了,但云淡熬到后头仍是受不住,只能由危漠崖撑着,呼吸凌乱地使着劲,浑身早已湿透,眼泪不停地流着,早就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呃…痛……”云淡睁着眼睛,却只看得见灰蒙蒙的一片,只有下腹延绵不绝的拉拽剧痛,提醒着他还有肉体凡胎在这个世间。“漠崖……”
  “我在,我在这。”危漠崖不断地轻吻他,托着他的身子助他向下用力,听见他唤自己,忙凑到他耳边轻声回应,“你做得很好,快出来了,再使点劲就好,乖。”
  “啊哈……呃,真是,真是老了……”似是听出他的紧张,云淡却忽然自嘲了一句,扭头看着危漠崖,眼光里满是疲倦,望着他的时候却不减爱意,“连替主子生孩子这点小事,呃,都做不好。”
  危漠崖本红着眼圈,心疼得快要哭出来了,听他这么一句,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知道这是云淡在哄自己,又将他抱紧了一些,轻声道:“瞎说什么呢,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懂得说玩笑话?”
  “我,呃啊——”云淡来不及回答,便又是一波阵痛,直叫他身子一僵,几乎又要晕死过去。
  “云淡,撑着些,很快,很快就好了!”危漠崖心里一揪,忙托着他,又凑到耳边轻唤,“比之前快多了,你做得很好。”
  这孩子确实比起哥哥姐姐们听话多了,又过了不到半时辰,便乖乖地降世,是个十分瘦弱的小姑娘。云淡匆匆地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小女儿,手臂都无力抬起,只虚虚地牵着危漠崖的袖子,便昏过去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危漠崖之外。
  即使明面上没有太大的创口,云淡仍是昏迷不醒了数日,期间汤药茶水都靠危漠崖给他逐口逐口地喂下去。他就那么静静躺着,呼吸浅促,不哭不闹,大夫日日来诊脉,都只说脉象太弱,诊不出有何重疾,但就是极虚,只能等他自行慢慢缓过来。
  危漠崖日日守在床畔,心知肚明,云淡的身体,今次怕是当真耗无可耗了。
  他望着云淡惨白的脸,忽然心头涌上伤感,总觉得似乎失去了些什么,再也无法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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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完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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