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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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先一个人待着。”克丽缇娜向侍女们请求。
  “殿下, 请允许我进言,这不是很妥当的行为。”
  个子高挑的侍女长身穿暗玫瑰色的皇侍服,胸前一枚镀金胸针格外突出;一只双头杜鹃花象征她来自大贵族——哲林根分支的血脉。
  她抬头挺胸, 在一众侍女中格外气度不凡,宛如一位严肃的女教师:“贵族议会还尚未做出决议, 殿下还是小心谨慎, 皇宫这里有很多妳在外面不懂得规矩和礼仪, 我们必须确保妳凡事得体……”
  年轻的王储眉头也不皱,直直看着对方:“我们是指谁?是妳来确定我配得上王冠吗?还是谁赋予妳权力?”
  少女生有庞提王室的浓眉大眼,鲜红的双唇却毫不客气吐出辛辣的话语,提醒众人这位公主可不是从小娇养在皇室的花,而是一朵浑身带刺的野玫瑰,决不轻易受人摆布。
  侍女长一瞬间哑口无言, 赶忙低下脑袋告罪。
  其他人们面面相觑, 不敢再答话。这位半路冒出来的私生女引起很多非议;但无庸置疑,她与先女王生得极像,举止风范也都够得上一位公主, 却又比任何主子都更捉摸不透。
  年轻的公主从不亲近任何女仆, 也对富丽的皇宫和排山倒海的追求者毫无兴趣。她近乎整天都关在房内自言自语、神秘兮兮。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悲伤过度,因为她的生母——列蒂提坦女王就在几天前病逝。
  女王在过世前为女儿安排了一切, 王室认可了克丽缇娜的身分, 这位私生女有着帝国最高贵的血统;未来,她也许还将拥有整个帝国。
  仆从们鱼贯而出,少女维持了一秒端庄的姿容, 便迅速踢掉脚上的珍珠鞋子, 躺进身后的天鹅绒大床。
  “太好了, 终于把那些贵族的眼线赶出去了!”
  她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响应,不由得看向挂在床柱上的鸟笼;里头空荡荡的,可恶的奥斯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了鸟笼,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这下真的没有人能说话了。少女把自己裹入床上的丝绸和毛皮,像是缩在一个安心的茧。一闭上眼睛,她不由得思考自己为何会被关在这座华丽的牢房。
  那天她随着酒桶在大河上载浮载沉,名叫尤利塞斯的骑士将克丽缇娜打捞上岸。他告诉少女自己可以护送她到帝国觐见生母,也可以将她安全送回米勒谷森林,就像他曾经做的一样——尤利塞斯正是弗兰女士口中那位为了无辜婴孩而背叛信仰的银骑士。
  克丽缇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在抵达之前,她想了很多假设,也许是拥抱或争吵,甚至是冷漠以对。但当见到瘦骨如柴的女人时,她却是半点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时间哭泣和悲伤,病重的女王吩咐左右内侍准备好羊皮纸和羽毛笔,她先写了一份赦免令,免除前任银骑士长尤利塞斯所有被指控的罪行。
  克丽缇娜在水晶镜下为她执笔,斑斓的红墨把她的手指染得鲜血淋漓,直至最后一刻,帕特莉西亚才以母亲的身分留给她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
  那日的丧钟代替晚钟告别了太阳,报丧的黑鸽和乌鸦穿过炽红的天空,宛如大片不详的乌云般往四方扩散。皇宫上下收起所有红玫瑰,夕阳的余晖却反而将哀悼的白玫瑰染得猩红如血。
  新任的禁卫骑士尤利塞斯跪在王储面前宣誓效忠,他告诉克丽缇娜,她的生父是自己的好友,同时也是年轻的帕特莉西亚公主亲自册封的玫瑰骑士。
  当女王选择在水晶圣堂下加冕为王,并发誓以圣女之名守贞后。骑士也选择为神效忠,成为守护圣女的银剑;对他来说,女王就是他侍奉的神祇,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当年依照圣堂的命令,作为银骑士长的我亲手处决了他,殿下完全可以问罪于我。
  从未见过的父亲是个虚无飘渺的概念,克丽缇娜看着床上已然死去的母亲,曾经的爱和恨就像一阵短暂的风,直接穿过内心的空洞,什么都没留下来。
  女王安排的人马动作迅速,前银骑士长、同时也有帝国宝剑之称的尤利塞斯更是余威犹存。不稍几日,克丽缇娜.庞提重新以王储的身分,正大光明踏入玫瑰宫廷。
  帕特莉西亚女王声称女儿是自己成为女王前就有的孩子,年轻天真的小公主初尝情果意外流出去的种子。克丽缇娜不得不因此多长好几岁,但玫瑰律法赐予她的继承权已然完好无损,再不会受神律的圣女之名牵制。
  人民对这位新公主充满好奇,不少人怀念女王因此开始称克丽缇娜为小女王;诸侯贵族则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继承者各怀鬼胎,这才有了大贵族议会的举办,为的是决定克丽缇娜究竟是一位待嫁公主,还是下一任女王。
  圣路伊大公国的使者最为强烈反对,大公拒绝承认一位私生女的继承权。毕竟圣路伊的王室曾经迎娶前代女王的姊妹,可以说是克丽缇娜的远亲,子嗣也属于百花之冠的血脉之一,此次前来自然所图不小。
  克丽缇娜懒洋洋地打量着满床的礼物,她找到好几封抹了香水的情书,其中一封还来自圣路伊的王子问候;附带一顶白银蓟花和玫瑰水晶交缠的纯金小花冠,作为献给年轻公主的礼物,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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