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朝 第42节(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刚满六岁,正是最闹人的年纪。”
  沈母刮着小孩的鼻尖,“就是要活泼些才好呢,不像我家那个,打小就安静.....”
  又有人围上前交谈,皆是些含饴弄孙的内容。
  “沈大人年岁也不小了罢,我听说那谁前些时日还到你府上说媒呢,你想要抱孙,可不是简简单单吗?”
  “是呀,”妇人附和,“沈大人乃人中龙凤,还愁没有.....”
  她话说一半才发现纪榛在旁安静地用膳,声音戛然而止,尴尬地捂了下嘴,讪笑道:“我得回我那桌了。”
  沈母依依不舍地摸摸小孩儿的脸蛋,重新入座,又忍不住与旁人低语。
  纪榛依稀听见什么“孙儿孙女”的字眼,一块炙牛肉噎在喉咙口似的怎么都咽不下去。纪家还未落魄时,纪榛念着逼迫沈家结亲心中有愧,对沈父沈母敬爱有加,唯沈母要替沈雁清纳侧室时说了重话。
  近两月上门说亲的门户不少,他知晓沈母从未断过为沈家添香火的念头,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当面听见又是一回事。纪榛明知不该还对沈雁清有旁的念头,可一想到沈雁清若与他人新婚燕尔乃至延续血脉,他仍难消悲痛。
  纪榛费力地咽下嚼烂的牛肉,连同把那些早该消弭的心思一并埋葬腹中。
  等饮了酒的沈雁清回来时纪榛已然瞧不出半点异样。
  他闻见对方身上浓烈的酒气,略有些诧异,记忆当中沈雁清时时刻刻都是克制的,就连吃酒也只是浅尝辄止。
  这一回却喝得颇为醉意朦胧,回府路上半靠着纪榛闭眼休憩。
  沈家父母虽没多说什么,可在长辈面前如此亲昵纪榛还是有些不自在,遂悄悄地推了沈雁清一把。可不知是否喝了酒的缘故,沈雁清并未动弹,纪榛只好作罢。
  回主院的路上沈雁清倒是步履稳当,仿佛在马车上的不适都是假象。
  纪榛略落后两步跟着沈雁清,对方走走停停,慢慢地便与他并肩。待行至主厢房,纪榛想要往西面去,沈雁清却一把将他扯进主室里。
  门开门关,纪榛被抵在墙面亲吻。
  酒气夹杂着清香往他鼻尖钻,他攥着沈雁清的衣侧,微仰着脖子,当是酒意灼人,熏得他眼睛也有些热意。
  沈雁清不说话,只重重地亲他。双唇含住他的,舌尖往口中探舔他的牙齿和上颚,犹嫌不够,又吮住他的舌尖往外吸。纪榛把布料都抓皱了,喉咙渴水似的咕噜咕噜吞咽,被抱着坐到了镜台上。
  有木匣的开关声,须臾,纪榛察觉手腕上多了坠坠的冰凉之物。
  沈雁清终于肯松开他,他急促呼吸着低头去看,只见白腕上戴着的粉玉泛着剔透的光。
  纪榛刹那清醒了,下意识就要摘下来,沈雁清擒住他的手,不让他摘。
  两人较劲一般谁都不肯让着谁。
  纪榛究竟拗不过对方,泄气地垂下手,说:“我不要这个。”
  沈雁清定定看着他,“那你想要.....”
  无需回应已有答案——纪榛想要离开沈雁清的身边、离开沈府、离开京都。
  屋内一时静默无声,沈雁清双臂在纪榛背后交叉牢牢拥住对方,额头枕在纪榛的肩上,借着酒意,低声说:“今日易执大婚让我想到我们成婚之时。是,我曾气恨你强人所难,可万事已定,我并非如你所以为的那般.....”
  纪榛眼瞳闪动地盯着前方。
  沈雁清又似酝酿了一晚后才郑重道:“朝堂之事错综复杂,非三言两语能道清,纪家一事我有愧于你。”
  辩口利辞的大学士竟语断路绝。怕言多必失,又恐词不达意。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