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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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他们就再也没单独见过面,偶尔碰见时,谢丕亦是口称弟妹,努力避嫌。只有终于得知贞筠身份的谢云,还久久回不过神。他有心再问问谢丕,可又怕惹出事端,就只能硬憋着。
  后来随着心学大盛,心学与理学之间,论辩日益激烈,他们也全身心地投入到论道和讲学之中。两年后的谢云回首这一路的逃亡,都觉如隔云烟,已茫茫看不清了。
  就在这时,时春却找上门来。谢云对这位巾帼英雄,颇有敬意,始终以礼相待。谁知,她一进门,和谢丕待了没多久,两人就吵了起来。
  时春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面对谢丕的客气询问,她道:“我是个直脾气的人,不喜欢绕弯子。你为什么逃来广东,贞筠都跟我说了。她说,你是个正人君子,难得是心正却并不迂腐,帮忙是出于朋友之义。可我不这么想。”
  谢丕一愣,只听她道:“我不知你的心思,却知皇上的作风。这样排除异己的大事,他不可能随便选一个人。”
  她的目光如苍鹰般锐利。谢丕不动声色道:“当年因着送梨之事,不少人都心生误会。这也在情理之中。”
  时春道:“是吗?”
  谢丕想反客为主:“您这次上门,就是为了问这些早已分明的陈年旧事?”
  时春却不入套:“既然早已分明,你就该没有利用价值。他为何还肯让你继续留在这里。连我都碰到了几个来诉衷情的异邦男子,贞筠却没招到一只狂蜂浪蝶,你不觉得奇怪吗?”
  谢丕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只听时春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觉得贞筠的离开已是板上钉钉。是谁给他的底气,是你,还是你弟弟?”
  谢丕心乱如麻:“天心难测,我等凡人岂能揣度……”
  时春摆手:“不用拿这些话来敷衍我。您是朝廷命官,我最多只能派人在暗地里盯着你,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审你。要不,我把她叫来,我们一起谈谈。”
  话音未落,谢丕已惊怒至极,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
  此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时春的目光扫过谢丕,他眼角的肌肉不住地跳动。
  时春道:“看来,你是真起了非分之想。”
  愧疚、恼怒、疑惑交织了一处。屋内变得更加闷热,飞蛾在灯罩中盘旋,发出碰撞声。谢丕恨不得也变成一只小虫子,也跳进火光中一了百了,可他不能。剧烈的情绪被强压下去,冷静重新占了上峰。时春早就知情,却到了此刻方来试探,其中必有原由。与其问她是怎么发现的,不如想办法叫她保守秘密。
  谢丕:“您如有需要效劳之处,不妨直言。”
  晚风送来虫语蝉鸣,叫人更加心浮气躁。时春眼中闪过欣赏:“真厉害啊,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颜色稍霁:“你明明可以去四川大展宏图,为何甘心自困于此。有天子为后盾,你本可官位美人兼得,现在却落得个鸡飞蛋打。你就不后悔吗?”
  谢丕苦笑:“如说全无妄念,连我自个儿都不信。然而,行止无亏,只会心浮一时;行差踏错,却要懊悔一生。我虽不贤,也知轻重。”
  时春道:“所以,为了不让贞筠知晓,你甚至甘愿帮我做事?”
  谢丕深吸一口气:“是。”
  时春道:“什么事都行?”
  谢丕颌首:“我虽不知夫人的性情,却知含章的品性。您不会去做坏事,所以,还请直言。”
  时春一哂,她道:“你是既像张彩,又不像他。”
  谢丕听得一愣,只见她端起茶一饮而尽,如喝酒一样豪爽,接着轻描淡写道:“我想托你,带贞筠去四川。”
  谁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神来之笔。适才还自如的谢丕,已是呆若木鸡。
  时春静静地凝视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半晌方问:“为什么?皇爷只是容不下她在京都,可她已经到了广东。”
  时春道:“你觉得,广东就是她的乐土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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